在过去的一年里,我花了大量的时间观看一个名为可变环境(variable_environment)的博客。它有着能吸引到我的所有关键因素:图片(大量、丰富、大尺寸,大多由Milo Keller拍摄截取),富于启发的合作者(包括建筑师Philippe Rahm,多媒体设计师Ben Hooker,研究员兼设计师Rachel Wingfield和建筑师Christophe Guignard),小机器人(mini robotic)作客明星,和绝佳的内容。这个博客记录了一个极具吸引力的研究项目“可变环境/移动性,交互城市及交叉(Variable environment/ mobility, interaction city & crossovers)”。该项目的出发点是我们的生活环境和生活方式在过去数十年发生的重大变化。七十年代由Robert Venturi和Denise Scott Brown所著的《向拉斯维加斯学习》(Learning from Las Vegas)中描述的由符号和基础设施构成的后现代城市概念,已日渐通过新的层面得以“加强”:更多的符号、空间和物件,新技术的出现,我们与城市空间之间越来越多的媒介,运输的大量增加。

0aarmenonomi.jpg

可变环境这个研究项目的目的在于探讨我们的生活环境所面临的新挑战,关注于交互设计,以及建筑与环境设计。

最近公布的一份活动报告介绍了可变环境项目的细节。完全取自博客的图片和文本被重新组织以帮助读者由浅入深地了解该项目。你可以下载一份该文档的pdf版本(共161页,英法双语)。

我联系到Patrick Keller并请他给我一些关于可变环境项目的内幕细节。Patrick担任该项目的统筹和美术指导,也是fabric | ch(建筑|瑞士)工作室的创始人之一,该工作室涉足建筑、交互及相关研究,同时他还在洛桑艺术设计学院(Ecole Cantonale d’Art de Lausanne —Arts & Design—,以下简称ECAL)任教。

0aalesfringu.jpg你在博客上写道“各学科间的挑战和当代环境创作的相关主题应该借助设计师(交互设计、设计产品和平面设计),建筑师和科学家的努力合作来解决。在瑞典和欧洲,这样的横向合作几乎没有发生过。”为什么你单单指出瑞士和欧洲?你曾在其他国家或洲见过设计、建筑和科学的跨学科合作案例吗?

唔,我首先得说我会单单指出瑞士,是因为这个项目在瑞士的教学与研究背景下实行的(博客里的文字和我邮寄给资助这个项目的专家的文字是一样的):可变环境项目联合了ECAL洛桑联邦理工学院(Ecole Polytechnique Fédérale de Lausanne —Sciences, Architecture & Engineering—,简称EPFL)两所高校,这是瑞士一种新的教育境况。

但实际上,这个小国家可被视为欧洲的一个很好的代表[瑞典有相当好的高校提供设计、建筑和科学方面的教育,像ECAL苏黎世艺术设计学院(简称HGKZ)、门德里西奥学院(Accademia Mendrisio),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简称ETHZ)和EPFL],尤其因为在欧洲的大部分地区,与其它大学学科如人文、工程、生命科学等相比,艺术与设计学科(除建筑外)通常被设在不同的学院、教学楼和区域里(并且,顺便提一句,资金比较少)。

Christophe Guignard和我两年前曾代表ECAL有过一趟往返行程,到访了许多欧洲和美国的院校,看看设计师和科学家之间正在进行怎么样的合作。例如,设计教学在欧洲和在美国或加拿大有明显的差异:美国大部分规模较大的大学[斯坦福、伯克利、UCLA(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哈佛、麻省理工学院、哥伦比亚,等等等等]同时设有艺术、设计和建筑学院。这为彼此实现了知识共享,提供了起步的基础,但主要还是为日常潜在的简便合作配备了条件。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人们已经正在利用这点……在这个背景下,好奇心还是必需的,然而目前好奇心通常并不包括在常规的教学指标之内。

因此,更宽泛地来说我应该回答不,很不幸地,这种合作还没普遍出现(但我不知道亚洲国家的情况,可能会有所不同)。他们仍然更关注作品和个人行动力,但我想这种合作自然会越来越多,并很快变得必要和显著。

建筑有点不同,它与工程师有一段很长的合作历史:自近代时期和工业革命以来,建筑教学已脱离艺术学院,并几乎在哪里都是大学的一部分。大致上说,所有好的建筑学院(有一少部分例外)现在都是综合大学或工艺学院的一部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门特殊学科所做的,和它在20世纪早期的教学所提供的,已经涉及当代艺术的某些领域,尽管现在建筑界无疑也应该重提和主张它与其它学科的相关性。

0alunicatic.jpg
Eric Morzier和Camille Scherrer的精神错乱的房间(Lunatic Room)

这种学科间的环境面临着怎样的挑战?你认为对于科学家、建筑师和设计师来说,找出一种共同语言并且协力合作,容易吗?

我并不真的相信那些出身于设计或艺术学校的“设计师-编码员”模式的人。设计和编码,它们仍是两种不同的构成,若你想达到高水平,两者的技能要求并不相同,除非你准备在高校学习10年以到达硕士水平。但另一方面,那些学科一起合作很难,因为工作节奏相当不同,尤其在研究方面。那么,应该怎么解决呢?

当然,设计师现在绝对有必要掌握编码和网页脚本,因为如今设计也涉及到编码层面。而且退一步来说,重要的是设计师经常面对、拥有/了解科学家的作品,因为社会的重大变革正受到科学研究及发展的应用影响,而这往往没有设计师的(临界)参与。但我也认为每一门学科都绝对有必要保留自己的优势与偏重点,自己的目标(或者说自己的差异性),以使合作能够更丰富。而且,对于任何类型的合作那都是正确的,也许是设计和生命科学,建筑和纳米技术,或者其它。如今一些合作是实验性质的(也就是建筑和生命科学),一些不再是但几百年前是(也就是建筑和民间工程的合作,这已构建起了我们大部分的当代景观)。所以,如今在我们感兴趣的横向领域中,我们所需要的是懂得编码/一些科学的设计师和懂得设计的工程师,一门公共学问,然后是他们之间高度创造性的临界合作。

为此,欧洲应该改良其教学方法和教育机构,因为若继续把设计高校和科学高校分开,而且预算如此悬殊的话,我们将不再接触到这门公共学问。

0aarollingmicrofo.jpg
Patrick Keller、Julien Nembrini、Christian Babski、Julien Ayer和Laurent Soldini的回转微功能(Rolling microfunctions)

可以给我们讲一下AiRtoolkitAiR工具包)相关的一些作品吗?尤其是它的其中一个应用项目“AR准备(AR ready)”。

我会讲一下AiRtoolkit项目包含的三个方面:一是一个知名的开放源代码软件[ARtoolkit(AR工具包),一个基于增强现实技术的应用程序的标记]的重新设计(考虑使用交互设计),二是“AR准备对象”,三是联系着“AR准备”对象的这个软件的终端使用者所能够拥有的。这个项目的每个方面单独来看并不特别。当你将三个方面结合起来想的时候,它才会变得令人兴奋。

当你想起一项技术,比如(现在已是旧技术的)台式电脑,你通常会想起并集中在你所看到的:屏幕和它的内容。你较少会想起你不再必须看到的:它改良你日常工作环境的方式。举个例子,想想典型的办公桌:电脑屏幕已“驻立”了许多对象(著名的“office(译注:指office办公软件)”隐喻),包括相关照片、音乐、邮件等等,最后甚至工作台,它已被放在你自己的膝盖上了!那些对象或支持现在大部分进入了“黑箱”,不再具有实体。但你已“获得”的是数百插头和电缆,整张桌子的空间都为其所用,一个“袋子”放在下面垫着,耳机,遥控器,等等等等。所以说,一项技术可被看作这件东西本身和它的所有潜在的“间接财产”。

0arphone1.jpg 0arohne2.jpg
0arphone3.jpg
附有贴纸和私人短信的“记忆拉箱”

“AR准备对象”是关于这些“间接财产”的:基于增强现实(Augmented Reality)技术的标记引发无形的/数字内容(通常为3d),你将只透过一个拍摄中的移动摄像机(可能是一个手机摄像头或一个高科技耳机)的生动视角看事物。但要看这些无形的或“增强的”内容,你必须在物理环境中作一个有形标记。实际上那就是在这项技术中我们认为有趣的部分(较之混合物质与数字的可能性):作一个有形标志以表示有一些无形的东西,一些你不能用眼睛看到的东西,存在着一个全新的视觉与功能层面,只有通过你的摄像机的视角才能接触到它。我们的兴趣是审视这样一个奇怪的环境是如何看似真实的,如何重新设计许多会使用这种摄像机视觉语言的已知对象,或使其失真。那时候,我们知道不带标记的AR技术还没发展起来,但我们认为保留标记是重现物理环境的一个更有趣的方法。

0aawebca.jpg
Aude Genton的(web)cam(网络摄像头)对象

你不怕我们的环境正变得太过技术媒介化(techno-mediated)吗?

“技术媒介化”是“媒介化”的一种,自人类发明工具,建起第一所房子或种下第一颗种子时,他就可能已在主张一种与环境间越来越紧密的媒介化关系。他一直与自然环境“保持一定距离”,并且仍在尝试着根据它的需求对其进行规划(或者可以说“告知”它),尽管幸运地他还必须处理好自然条件,因为他能获得的能源有限。

因此,一辆车、一间房屋、一个手机、一架飞机、一个虚拟环境、一个空间站、一部空调、一台电脑、一件工具、语言、农业,等等等等,都可以被视为连接环境、居住空间或其他人类等的媒介。

我同意你说的连接环境的媒介正在明显增加中,经过了几十年,如今它们成为了“技术媒介化”,引起了大量(关于时间、距离、位置、气候关联等的)感知干扰。这些现存的由技术媒介制造出来的干扰带来了新的设计领域和挑战,从而设计师可以利用时间、距离、瞬间、气候等进行创作,而作为建筑师的我们对于进入这些领域很感兴趣(至少那是我与fabric | ch现在最常探索的创作领域,fabric | ch是与我合作的一个建筑、交互与研究机构)。

现在已经变得太过媒介化了吗(我不将其与技术媒介化作出区别)?我倾向于肯定的回答:任何媒介都有能量成本,我们都能够见证现在存在着能源问题,能量消费对气候、自然环境产生了明显的负面影响,因而也影响了我们在这个星球上的美好的群体生存。这样的“气候警报”可能是第一个强烈信号,告知我们正与太多连接环境的媒介和太浪费能量的媒介共同生存着(至少是如果我们找不到新的清洁能源的话)。

这迅速成为另一项设计挑战,至少对于建筑来说(我的意思是,在办公室,我们真的需要一直消耗交流电吗?在冬天,我们需要整天在那些我们只呆上几个小时的房间里开着暖气吗?我们需要如此多不同的、单一功能的、占空间的房间吗?我们需要这样、那样吗?)

我们将需要重新设计我们与环境的关系,借助更少的(技术)媒介,使用更少的能量成本,或者利用不受时间地点限制的可变的媒介密度。

0aaaaaaaaaagnel.jpg
Angelo Benedetto在米兰参观了一个的引人入胜的展览,可惜我错过了

你对“交互”城市的未来感到乐观吗?

“交互城市”无疑已经存在,尽管它现在看起来并不那么“科幻”,或者甚至其实还很不明显。购物、运输、银行、沟通、投票、政府管理等等,已经是类交互式的体验,尽管它们大部分是以消费为导向的,是压型的、非常功能性的体验。这时候,交互城市的构建主要依靠私有市场(及私有利益),也有点依靠政府和工程师。几乎没有建筑师或设计师参与到大型公共项目的概念化与实现中(至少我没听说过,如果我错了请告诉我)。这也很有可能是因为大部分设计师和建筑师都有点保守,仍对当代的投资缺乏眼光或涉足得不够多。

无论如何,我认为“交互城市”将会增加,一开始仍主要受私有利益的驱使(所以我对它的未来并不太乐观)。当各种各样的电脑、传感器和激活器加入到建筑与城市设计经济时,“现实”将理所当然地变得越来越数字化[看看Z形蜜蜂联盟(ZigBee Alliance)的例子]。然后我们将从这些传感器上获得庞大的数据(谁会拥有那些数据,数据会被哪个公司的哪个程序获取——私有的或公开的——将会成为一个大问题!)

这个城市和建筑物将可能先开始“表态”(也就是这里“太热”或“太多人”,那里“太多交通”或“太多污染”,等等等等),准许某种并不有趣的自动化任务。但之后,这些数据和空间计算将也准许疯狂的建筑项目,以及一个我们将居住其中的当代空间的全新环境。

0aaatoolkit.jpg你有进一步发展VE项目的打算吗?

可变环境
是ECAL和EPFL合作的第一个研究项目,它有一个特别的目标:在全新的EPFL-ECAL实验室开放之前,实现第一次合作试验并收集信息。这个实验室将永久地把这两所学校联合起来,它位于瑞士洛桑西部的一座为了ECAL而正在装修的新大楼里。

因此,从明年十月开始,这个实验室将会开放,学校间的合作也将会增加。设计、建筑和科学之间,众多老师和学生之间的各类型的合作都将成为可能(将没有了最初的论题局限性)。来自EPFL的工程师将接受设计方面(实物、平面、交互)的课程,希望这方生在设计师开始接受计算机和科学方面的课程之前。

可变环境研究主要服务于这个针对瑞士研究与教育的“大图片”项目。但这个项目本身将必然会在这新的学术语境下延续,尽管现在许多机会还未决定,而且我们还不能准确知道哪些将会更进一步地发展[我们可能会试产(Web)Cameras,继续完成“AR-准备”对象和AiR工具包,并/或(与英国皇家艺术学院/Tony Dunne合作)开展一个欧洲研究项目作为回转微功能的一大延伸。]

感谢Patrick

照片来自:ECAL的Milo Keller
可变环境项目的参与者:Aude Genton、Tatiana Rihs、Bram Dauw、Adrien Rovero。

原文OriginalText

Leave a Reply